我們知道曉橙很年輕但沒想到這麼年輕?!79年次的他退伍就回家跟爸爸一起經營甜柿園,雖然他說:「因為我不喜歡出去給人家管,所以想做家裡自己的工作。」但在的聊天過程中我們發現其實他是相當喜愛自己從小生長的這片土地,求學與當兵過程中可能有短暫的離開家裡,但還是最喜歡自己從小長大的環境,所以退伍之後還是選擇回到家鄉、回到部落。
▲黃澄澄的柿子
大安溪 達觀與摩天嶺
曉橙是位泰雅族青年,他們的部落位於台中達觀,往上一點的摩天嶺是台灣很早就開始種植柿子的地區。車開在台中與苗栗的邊界,沿著大安溪往上,大約10~15分鐘就抵達了他們的部落。
一邊開車曉橙一邊跟我們說這個地區的甜柿種植情況。早期柿子少,摩天嶺甜柿一箱可以賣到2000~3000元,甚至連泰國皇室更指名要這個地區的柿子。
這裡的地理位置具有優勢,大安溪口吹來的冷風撞到山脈後下降,冷涼的空氣讓這裡的甜柿易於累積糖分、口感脆,深受市場喜愛。需求多量卻少,栽培面積不斷的擴大,摩天嶺地區的甜柿栽培面積不斷擴大延伸到了達觀。
▲這兩座山之間的溪谷就是大安溪了
最一開始家中種植的是桶柑跟做蜜餞用的鶯歌桃,經濟價值沒這麼高,大約在十年前爸爸開始種植甜柿。曉橙說:「其實我們算很晚種植的,這裡30幾年前就有人開始種植了。」
摩天嶺種植甜柿的時機早、品質好,很早就被消費者認識了,幾乎變成了甜柿品牌,現在達觀摩天嶺這一條路線兩旁所種植的甜柿都被稱為摩天嶺甜柿。
▲看起來還有點綠,放個幾天後熟顏色就會很漂亮了
甜柿需要嫁接,根覘是台灣本土種的甜柿,再嫁接想種植的品種的接穗,從無到有需要好幾年的時間。曉橙說:「根覘要讓他長到可以嫁接需要2~3年的時間,嫁接完後要到可以正常的採果又要再2~3年的時間,所以甜柿樹要可以正常採收最快要5~6年的時間才行。」
▲一顆柿子樹要可以採果要6年呀...
從卓蘭前往雪霸國家公園,途中就會經過達觀與摩天嶺,豐沛的觀光人潮讓許多農民在柿子產季時在自家門口擺攤,銷售當季最新鮮的甜柿。
▲有人跟我一樣好奇為什麼柿子總是倒放嗎?
柿好吃 柿安全
時至今日摩天嶺地區甜柿產業競爭激烈,而曉橙家開始種植的時間比較晚,自家的甜柿有什麼特色會讓來這裡的消費者願意選擇他們呢?曉橙說:「一直以來我們的用藥比別人家來的少,我回家幫忙以後也覺得這是我們可以努力的方向,種出安全的水果給消費者。」
▲選果機,只要放上去會有人聲播放告訴你幾兩重
曉橙開始幫忙種植的那一年,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幫自己家的柿子作農藥殘留檢驗,他想知道家裡一直以來的種植習慣是否有需要再作改善,還好檢驗結果合格,回家三年了,每年都送驗,每次結果都沒問題!!
▲除了好吃,更要健康,讓買的消費者不用擔心安全的問題,這是曉橙回家後想要努力的方向
回家當負二代??!
除了在自家門口販售,每個周末會載著甜柿經過兩個小時的車程到休息站的道農市集去販售,他說:「以前我很害羞,如果是以前的我可能40分鐘的車程當中都不會跟你說話。剛開始到道農市集的時候也不敢跟客人說話,是朋友幫忙賣,我躲在後面,之後慢慢學習,一兩年過後才變得現在這樣。」沒想到現在可以跟我們侃侃而談的他以前這麼的害羞?!
▲之前被颱風吹斷重新補種的樹苗
這樣的成長是必要的,對他們來說種植出好吃的甜柿比較不是問題,而是銷售才是問題。以前爸爸習慣給盤商收購,價格不是很穩定,不知不覺中家中經濟變成了一種負向的循環。曉橙說:「我都跟人家說我是負二代,是負債的負。」
▲帶我們參觀果園順便檢查柿子的成熟情況
柿子的種植過程是這樣的,每年的1、2月會柿子樹落葉然後剪枝,3~4月要蔬花5~6月疏果,期間也要補充肥料,7~8月套袋,10月可以開始採收,採收期約到12月,在這之前就已經投入肥料錢、套袋的材料錢以及請人家幫忙套袋的工錢。曉橙說:「今年還沒開始採收,我們家已經背負了這個年度使用必須支出成本的債務了。」
▲從小就在家裡幫忙工作,再坡度陡的園區工作對他來說習以為常
一整年中最累的工作就是套袋。套袋是為了防治東方果實蠅,即使在比較冷涼的山上,東方果實蠅的危害也越來越嚴重。套袋是農民最忙的時候,不只是自家的柿子,部落裡的人也會去彼此的柿子園幫忙。
▲除了果實蠅,粉介殼蟲也是柿子常見的害蟲
「套袋也不能完全防治,因為果實蠅還是會找縫隙鑽進去。」曉橙說:「最近這幾年果實蠅的危害越來越嚴重了,曾經有一個農民當年包了30幾萬袋,被果實蠅危害只剩下兩萬多袋。」
心中相當佩服曉橙,即使知道從農這條路不輕鬆還是不做他想,退伍完後就回家準備接棒,把關柿子的品質與安全,也為養育自己的家盡一份心力。
▲揹著泰雅族傳統手編竹籠的曉橙也希望可以像背竹籠這樣扛起家中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