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是車水馬龍的大馬路,一個轉角,便來到僻靜的小巷裡頭。循著機構給我們的地址,外頭沒有任何的標示。看著門牌,深怕不小心按錯打擾別人,躊躇再三,最後按下門鈴。阿姨趕來應門。
這裡是機構的自立宿舍,孩子離開育幼院後,若無居所,他們提供一個短暫的去處,有時是寒暑假留宿;或是轉換工作期間,收入不定,想找個遮風避雨的地方;種種原因,但停留時間都不長,往往三個月就離去。因為一個契機,我們得以踏進宿舍一窺究竟。宿舍裏頭,是帶著懷舊氣息的花岡石地板,陳年石頭紋路像萬花筒般綻開;深紅色的木門配著喇叭鎖,每間房間都屬最極簡的擺設,一張書桌、和上下舖以及衣櫃。雖說都差不多,但是有趣的是,似乎只有舍監阿姨值班室的家具特別斑駁,細看之下,床腳的漆已開始脫落泛白。一旁的機構秘書長見到我們正在端詳著家具,她主動地說,她們的家具都是二手的,但唯有給孩子的,必定是全新。拍照時,秘書長看著鋪在沙發上的坐墊,皺了皺眉頭,回頭喊了阿姨,說這墊子換一塊了吧。阿姨彷彿等了許久,終於等到這句,開心接受。的確,座墊真的有些破損了,看著是有些年歲。
▲客廳是讓孩子分享;談心的地方,很是溫馨,
畢竟,好的東西,都留給孩子了。旁邊有著嶄新的電腦、甚至還有Wifi,讓停留在此的期間,可以用於做功課、甚至求職。當然也有著電視,有時壓力太大,需要點出口,娛樂必定是最好的選擇。
▲嶄新的上下舖,床的主人出門上班了,留著可愛的娃娃在一旁看家。
阿姨體貼將值班室讓給我們作為歇息的地方,自己則在廚房忙進忙出。為了今天的事,她張羅了好多食物。可明明只有八人,阿姨卻洗了一大盤沉甸甸小番茄,端在手上看起來都有點沉重;也買了十幾個煎包,紙盒被飽滿的水煎包擠得絲毫沒有空隙,每個看來都有些變形,用了兩條橡皮筋也無法阻止煎包探頭。愛,是從小地方開始實踐。
▲幾個不同的玩偶,是留宿過的孩子們所遺下的禮物。阿姨都將它們細細收好並保存著。
若碰到宿舍爆滿,即使只是睡沙發,孩子們也都欣然接受,況且還有最照顧的阿姨在,在走投無路之時,有個安居的地方,就十分感激。舍監阿姨採排班制,總以最低的人力值最多的班。眼前的阿姨也在此服務的第八年了。幾年歲月悠悠度過,看著阿姨一邊勸我們多吃些小番茄,也用著塑膠袋分裝水煎包叮囑千萬記得帶走,甚至頻頻端出茶水問是否再喝一些,不難想見孩子在時,阿姨是多麼關照他們的起居。
▲有時候碰到宿舍人滿為患,孩子們寧可選擇在沙發睡上幾晚。一旁則是有明定使用規範的電腦。
這個月是難得的淡季,因為之前入住孩子才剛遷出,暫時呈現空置的狀態。阿姨說,下個旺季應該就是六月的畢業潮。但是,在這之前,誰也說不準孩子何時會來。最近景氣差,孩子們平均學歷不高,在百業蕭條的情形之下,難會碰上什麼變化。但這些孩子卻也貼心,往往報喜不報憂,在接連好幾個月繳不出房租後,才會向社工透露自己的困境。疫情不見減緩,機構都為孩子們的生計擔心。但這樣的日子,究竟會維持多久,就只有無邊無際的漫漫等待。
開了機構的大門,從屋簷探頭,天空一片灰濛濛,雨將下未下。阿姨叮嚀我們要記得帶傘,那語氣像極了母親。幸好,再怎樣,孩子都有能庇蔭的地方。
等家寶寶工作日誌
這週等家寶寶團隊接受媒體採訪,希望了解等家寶寶團隊在疫情期間提供育幼院那些幫助,也希望為育幼院製作防疫期間的專題報導。 剛好,在接到媒體的邀訪之前,我們連繫了幾家育幼院機構,聽到到他們因為疫情導致捐款不足的消息,藉此機會,也邀請了媒體一同拜訪育幼院,讓他們的困境透過媒體曝光後,能有多人看到他們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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